◎ 宋小娟 高三那年,由于我的叛逆,每次回到家后,不想听母亲唠叨,急忙冲进了自己的小屋,“砰”地一声,用力关上房门。母亲在门外干着急。其实我心里也急,看着自己并不理想的模考成绩,我的心里特煎熬。 第一年的高考,我毫无悬念地落榜了。我呆呆地坐在自己的书桌前,母亲端着一盘水果来到我的小屋,我扭过头去不理她。母亲安慰我说:“我和你爸就没想过逼你上大学,其实还有很多路可以走的。”我忍住眼泪,央求母亲:“妈,我还想再复读一年,我不甘心。”母亲怔怔地看着我。 母亲沉默了好一会儿,艰难地开口:“闺女,我不是不想你复读。只是我刚下岗,你爸也在外打零工,家里能帮你的不多。但是,我也想过了,如果你真的坚持复读,我愿意支持你。”我透过泪眼看着母亲,抱住她“哇”地哭了。 母亲在家里陪着我,每天骑着自行车往返于补习班和家之间。又忙着给我做饭,照顾我的生活,让我全身心投入复读。 偶然间我发现,母亲照顾完我之后,就躲到屋里忙碌起来,晚饭后又早早出门。好奇的我跑到屋里,看见桌上放着很多的扭扭棒、胶枪等材料,还有母亲做的各种好看的花束和小花盆。母亲发现我在看她的东西后,红着脸告诉我:“我听别人说,这种花摆摊好卖,我就让别人给了我教程,我自学呢。这些天别说,还真卖了些。”我不忍心母亲太辛苦,就赶紧说:“妈,你照顾我,又要忙这些,别累着了。”母亲笑着摸摸我的头:“不累,真的不累。” 也许是母亲劳累过度,就在她骑着自行车带我赶往补习班的路上,在拐弯处一下子就撞在了行驶中的汽车侧门上。我反应快,赶紧跳了下来,自行车却重重地砸在了母亲的腿上。汽车司机得知我们是赶着高考补习,啥也没说,直接开走了。但是母亲却右腿摔骨折,去医院打了石膏后,只能坐轮椅。 我每天需要照顾母亲,还要独自去补习班上课,母亲用歉意的眼神目送我进出门。 六月份,我再次走进了高考考场,父亲放下手头的工作,和母亲一起陪着我。我坚持不让母亲来考场,觉得她坐轮椅很不方便。于是母亲负责在家做饭,父亲负责接送我。 考场上,我对于自己擅长的语文考得很顺利。但是英语,总感觉有些薄弱,心里很担心。母亲就鼓励我:“你就放心考,别有压力。”我调整好心态,走进考场。终于考完了,感觉自己发挥得还不错,于是我迈着自信的步伐走出了考场。 在考场外,我看到很多穿着红色旗袍的家长手捧鲜花,激动地拥抱考完的孩子们。而我的母亲,坐在轮椅上,挤在人堆里,感觉很狼狈。我奔向母亲,看着母亲变魔术般捧出一把娇艳的向日葵,朵朵都那么精致。我抱着花束,疑惑地看着母亲。母亲腼腆地笑着:“我利用空闲时间做的扭扭棒向日葵,虽然和他们的鲜花没法比,但是我觉得自己做的更有意义。”我蹲下身去,拥抱母亲,满眼泪水:“妈,谢谢您!” 我终于如愿以偿考上了大学,虽然不是名牌大学,却是我喜欢的汉语言文学专业。那束母亲亲手做的向日葵,被我插进了花瓶,放在了我的书桌上。 记得母亲告诉过我,向日葵的花语是阳光开朗,积极向上,代表着光明和希望。而母亲,用她无私的爱,给了我勇气和力量,让我夺“葵”梦想。 (作者作品散见《西安日报》等报刊)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