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城很小,几乎没有什么好去处,我常在闲暇时造访那座即将废弃的小园。 多半是在黄昏,抖落一身的疲惫,踏着落日的余辉,慢慢地走近它。小园也总是默默地接纳我,像一位历经风雨的长者。初时,我对它的冷漠愤怒过。而小园却始终默然,并未因我的愤怒而有太多的改变。之后,我渐渐地适应了它的沉默,适应了它盘虬的枝桠间漏下的斑驳的阳光,以及那些支离破碎的鸟语。 于是,我会在被阳光烘得暖暖的石头上坐下来,面对一堆鹅卵石,读上一会儿书。抑或,慢慢地梳理自己的思绪。这时候,总有几片彩蝶,在透着湿气的草地上起舞,它们是花儿的灵魂、一群天生多情的游侠…… 这儿成了我心灵的家园。我注视着园里的蒲公英从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,变成了白发苍苍的老妇。小园边上,那几枝曾经葱郁的梧桐,如今也已垂垂老矣,晚秋瑟瑟发抖的黄叶诠释了岁月的残酷,翌春,满目苍翠的新绿将会证明生命的不竭。你会明白,世界万物的博大与个体的渺小,我们不过是受了生命之神的点化,重复着不同故事情节中的共同过程。不过是时间老人庄园里的一群小小的蚂蚁,在早已圈定的生死轮回里终日奔波。 美丽的东西,它的消逝总能留给人一些伤感的回忆。缩落在小城高楼大厦间的这座小园,就要在机器的轰鸣中经历命运的变迁了,我也将因此而失去与它每一次心灵的约会。看似沉静而古老的小园,最终也不能逃脱生命的法则。时间之河,以它不变的节奏汹涌向前,对它来说,任何轻狂的阻挡,也许都徒劳无功,但我还是无法掩饰灵魂深处对这种残酷现实的诅咒。 我失去了那座美丽的小园。我应该用一篇沉痛的悼词缅怀它的过去?还是应该用一支激越的曲子来歌唱它的新生?我的那座心灵的小园。 (作者系江津中学学生) 编辑 覃蓝蓝 组版 余游虹 |